跟團到中國大陸旅行,
簡直就是從睡醒玩到累癱方才休止,
每個晚上都安排有逛街、夜遊、欣賞表演,
到最後幾乎要向領隊、導遊討饒──
讓我們早些回酒店休息吧!
<夜訪觀前街>
玄妙觀乃江南最具規模的道觀,
至今已有1700年的歷史。
靛藍蒼穹底下,
石獅守護的玄妙觀莊嚴肅穆。
南面正山門前的觀前街,
是蘇州最負盛名的百年商業老街,
如今已規劃為人行徒步區。
街道寬敞潔淨,
邊走、邊看、邊拍十分愜意,
銅鑄糖葫蘆小販的裝置藝術,
吸引童心未泯的我。
路旁店招林立,商販雲集,
松鶴樓、采芝齋、稻香村等百年老店,
理直氣壯地與現代商家競爭,
絲毫不顯遜色反而生意興隆。
其實觀前街短短一條,
從街頭走到街尾大概只消20分鐘。
在「采芝齋」買了些棗泥麻餅、松仁糕,
這就回到集合處,
與團友們分食糖炒栗子及各式零食。
<船遊京杭古運河>
晚餐後有個自費行程--
船遊京杭古運河(500台幣/人),
這趟行程始自「胥門」登船,
終至「山塘橋」下船。
這些遊船吃水很淺,
坐在船裡彷彿水與身齊,
眼看著就要水漫船艙,
又好像隨時都有翻船的可能。
雖然還說不上恐怖,
但是想到自己是未穿救身衣的旱鴨子,
多少有些忐忑不安。
景燈綴飾運河兩岸的飛檐屋角,
跨河橋樑更是燈火璀璨。
蘇州姑娘唱著小曲、評彈
(用蘇州方言演唱的地方戲曲,
距今已有300多年的歷史),
歌聲輕柔優美如假包換的吳儂軟語。
中途在「吳門橋」下船遠觀「盤門」,
夜幕籠罩下看不清楚什麼,
倒是朗月高懸讓我脫口而出「古月照今塵」,
又忍不住狗尾續貂--「今月耀古城」。
「吳門橋」距今已有2500年,
歷史悠久的文明光是這點就引以為傲,
古風遺韻到處可見,
隨隨便便就是2000、3000年,
或許棄置路旁的水缸也是千年古董呢!
踩踏在青石板鋪成的橋面上,
不知是2500年前的舊物,
抑或日後才整修重建的。
登臨橋頂四下遠眺,
月光朦朧,水氣氤氳,一片迷濛,
一時間竟然忘了今夕是何夕。
<七里山塘>
這趟古運河之旅的終點是「山塘橋」,
下船後小陳帶我們走一段七里山塘。
若論好風光,
杭州有西湖,蘇州有山塘。
話說當年白居易任蘇州刺史時,
喜歡穿梭於蘇州水巷尋幽訪勝。
他悲憫虎丘一帶的農民深受澇害,
於是疏浚開鑿一條從閶門至虎丘長達七里的山塘河。
此後築堤開舖形成山塘街,
至今已有1100多年。
初見大紅燈籠高懸的七里山塘,
油然而起似曾相識的熟稔,
與越夜越美麗的九份還真有幾分神似。
卻又因為依傍潺潺流淌的山塘河,
更添嫵媚,猶勝九份。
石板路兩旁櫛比鱗次的傳統攤商:
捏麵人、茶舖、玉坊、蘇繡……
連「山塘中心小學」也在這裡。
石板路的盡頭一座小橋,
小陳說:這裡是七里山塘的最佳觀景處。
佇立橋面遠眺,
夾岸的房舍、泊船以及幢幢倒影,
七里山塘之美的確盡收眼裡。
拱橋的半圓橋洞倒映水面,
恰好畫成令人驚嘆的滿圓。
此情此景已然教人神往,
然而一路上有人告訴我「烏鎮」更美,
讓我對翌日的水鄉之行充滿期待。
果真,烏鎮是美得多了,
美在空靈秀逸沒有過多的雕琢巧妝。
若說烏鎮只是薄施脂粉,
那麼七里山塘就太濃妝豔抹了。
不過儘管如此,
七里山塘仍不失為美麗水鄉,
尤其初見的那一刻真的驚為天人。
曾經和棠討論過,
太早體驗美好事物究竟幸或不幸?
堅持「曾經滄海難為水,除卻巫山不是雲」,
或者「黃山歸來不看山,九寨歸來不看水」,
這樣真的好嗎?
我倒以為:
珍惜與良辰、美景、佳人、好事的每次相遇,
享受當下的歡喜、感動才是幸福,
至於是否至善絕美真的不再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