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底,傳說中世界末日這天,
我倆對MoMo許下承諾──
任她予取予求,而且有求必應。
其實,就怕她不求,
更怕我倆巴巴央求,她已無力回應。
12月13日中午嘔吐之後,
MoMo就再也不吃東西,
無論飼料、柴魚或者魚鬆,
都只是看幾眼便默默走離。
15日去新竹「台大安欣診所」就醫,
經過X光、超音波、抽血等檢查,劉醫師說:
MoMo有顆腎在兩年內不明原因完全萎縮,
另外一顆腎臟則罹患遺傳疾病──多囊腎。
也就是說,她將無可避免地走向腎衰竭。
當天,MoMo留院治療,
看著她被送進冰冷的鐵籠子非常不捨,
想她平時都陪我們睡在溫暖的被窩上。
翌日前往探視,
仍然不肯進食,還咬傷護士阿姨,
並且把餵入口中的食物全部吐掉。
MoMo必須持續住院,
看著我們離去時她哀哀喵叫,
便縱不解人語,還是再三安撫向她保證,
希望她知道我們愛她,絕對不會丟下她。
第三天,醫師說MoMo已經五天沒吃東西,
建議插鼻胃管灌食。
插鼻胃管,連剪指甲都極力抗拒的她,
如何忍受這種於她而言根本是折磨的插管治療,
我們決定帶MoMo回家。
回家的路上她喵嗚個不停,
聽得出來是在抱怨這幾天的待遇,
明明身體虛弱,說起委屈倒挺有精神。
我知道MoMo的狀況很不樂觀,
卻癡心妄想她能夠慢慢好起來,
至少讓我們再多照顧她一兩年,
棠難過地看了我一眼說:機會很小。
回家後,我倆全天候輪流伺候,
仔細紀錄大小姐的吃、喝、拉、撒,
最重要的就是哄她吃東西。
因為腎指數太高抑制了食慾,
MoMo回家後依舊不願進食,
只是大量地喝水、尿尿,
以期自行排毒,自我治療。
終於,她吃下幾天來的第一顆飼料,
那清脆的ㄎㄚㄌㄚ聲如此悅耳動聽,
是這些日子以來最期盼的美麗天籟。
感謝天主!感謝聖母瑪利亞!
雖然開始吃東西了,
卻還是一顆、兩顆的十分勉強,
更多時候只是瞧瞧食盆便走開。
我倆挖空心思想盡辦法誘她進食,
飼料不吃,罐頭如何?
倒入盆子的貓食不好吃,
那麼,放在奶奶手心裡是否比較美味?
或者,爺爺別出心裁的保齡球策略,
把一顆顆飼料丟到地板,
讓她以為在玩遊戲多少吃一些。
三種功效不一,形狀各異的貓食,
分別取名甜甜圈、銅鑼燒和御飯糰,
我們輪流變換著口味只求公主賞臉。
想是天主、聖母保佑,
以及MoMo的求生本能,
再加上我倆日夜悉心照料,
她終於在2012.12.21這天痾便便了。
鬼門關前及時回頭,
MoMo算是暫時逃過了一劫,
世界末日原來是她的重生日。
我們知道,這是天主賞賜的恩典,
也是MoMo回報我們對她的用心,
更清楚的是,
雖然日有起色,逐漸康復,
終究病灶依舊,餘命有限。
所以,我們許她個有求必應,
即便她早已是好命公主。
我們應允,從今爾後,
但凡MoMo有求,一概滿足。
聰明如她很快就洞悉我倆心意,
這些天求得可比以往更多更勤,
我們也歡喜甘願被她制約操控,
成為名副其實的貓奴。
關於生離死別我們逐漸了悟:
生也有時,歿亦有時;
相聚有時,道別有時。
若果以愛珍惜,就也再無遺憾。